黑夜中的這條街有著「人間妖域」的稱號,在這裡來來往往的也不過是芸芸眾生,怎會成一個「妖域」?走在這街道上的都不是清醒的人,不是受了酒精催眠,就是被迷幻藥品勾引。男女在街上勾纏更是這街上常見的景象。他一個人走在這「妖域」中,是一種格格不入的突兀。

 

他是一位名叫「硯」的邪眼獵者,他的工作是獵殺擁有邪眼的人。而今天他的工作對象正正就是藏身在這「妖域」中一名花樣年華的女子。四周也不見獵物的身影,一名打著麻花辮,身穿碧色碎花裙的少女不經意撞上了他。

 

「對不起!對不起!」撞倒在他懷中的少女抬起頭來,茶褐色的眼珠不像凡人所擁有,似是煙水晶一樣。這雙眼睛‧‧‧‧‧‧

 

他扶住了她,她卻慌張的逃脫,彷彿是急著逃離什麼災難一樣。這抹清新得不應存在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他視線範圍之內,在少女消失的方向,他找到了目的地。

 

祕密的酒吧

 

祕密的高級酒吧內,吧台前只有一名身穿酒紅色長裙的女子,彩妝色艷得令人分不清是人是鬼的美艷。口銜著一根黑色的煙,任何男人也想化身成這根煙,好來染上一絲鮮紅唇膏。慵懶地以純銀防風火機點燃這根煙,她緩緩地吸了一口,再輕輕的吐出一口妖嬈魔煙。是男人眼中裊裊的一口仙氣,她的側面倩影有著不可言喻的魔力。

 

一個邪眼家族中的異類。也就是眼前這個和他只有十步之遙的女子,如不是早已看過有關她的資料,誰猜得出眼前的美人是個有著可怕邪眼的魔女。

 

「唷,又是一個要來狩獵人家的嗎?來陪人家坐坐,給他一杯Hunter。」她沒有看他一眼,只為他點了一杯酒。她知道,他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因為她有著一雙世人所害怕的眼睛,他們是專業來獵殺像她這樣的人,更是清楚「邪眼」的可怕之處。她也很識趣的。

 

她看著吧台內調酒師手勢優雅流利地將冰塊﹑裸麥威士忌﹑櫻桃白蘭地倒入調酒杯內攪拌,完成後是一杯琥珀色中略帶暗紅色的傳統口味雞尾酒。他落座的位置是她的左手旁的坐位。

 

她的淡然處之對他來說是一種無聲的輕視,獵物一點也不害怕獵人,這不是明顯的羞辱嗎?

 

「妳知道我?」她的態度太冷靜﹑太淡然,彷彿早已知道他的出現一樣。他毫無忌諱地看著她的側面,有著不合年齡的成熟落寞氣息的容顏。

 

「我不知道哪一天會被哪一個邪眼獵者殺害,所以及時行樂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家看你也挺順眼的,要不要陪陪人家?獵人弟弟。」她的眼光倒映在那杯偏紅的琥珀色Hunter上。似是沒有任何對生死的執著,檀口吐出絲絲白煙。她輕柔地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誘惑著。

 

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是不敢?「邪眼」有多可怕,他學過。酒杯中的倒影是個魅惑過人的嫵媚女子?不,是一個對生死沒有執著的人,她不像一個人。她是魔女,多少同袍死在她手上!千萬不要上她的當!

 

手壓在槍柄上,他沒有打算聽她任何說項。儘管她說得多誠懇,他也不會上她的當。

 

「獵人弟弟,你連看我一眼也不敢。怎會有朝我扣下扳機的勇氣?」唇貼在他耳際邊緣輕嘆著。她「看」得穿他的心事,她有著一雙連家族也懼怕的「不現邪眼」,所以她知道他的心在想什麼。他怕她,可,同時他‧‧‧‧‧‧

 

他驟然轉過頭看她,是要讓她知道,他沒在怕。他是「邪眼狩獵者」的一份子,他出發前已做好預防的密術。第一眼看見她的真身,是一臉嬌嬈的美人面。是活生生的,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體溫,他們太近了,彷彿只要一動二人便會有肢體的接觸。她的真人比相片中那妖艷的模樣,更為人性化。不知情的還以為眼前的是一個欲語還休的多情女子。

 

一時之間,他也為之語塞,他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她殺了不少人的,不少同袍也在狩獵她的途中喪命。千萬不要被迷惑!

 

「獵人弟弟,我的名字你知道了。那你的名字,我還不知道呢。」她悄悄地伸手輕撥他的髮鬢,輕巧地再將二人的距離又更拉近一點。唇柔柔地勾勒出一抹笑意,沒人看得透笑靨下的打算。

 

「我是獵人『硯』。」勉強定下心神,他回答了她的提問。他的目光不能從她的眼睛抽離。她的眼睛彷彿來說話,她究竟想說什麼?

 

「吶,硯弟弟,人家呢,不介意死在你手上的啊。」似是呢喃般的低語,眼瞳泛起淺淺的異色,本來是紅褐色的眼瞳隱隱泛起珍珠般的彩光。讓人的視線從此不能自她身上移開。

 

這個人真的是資料上的那個女子嗎?殺人無數﹑心狠手辣﹑沒有惻隱之心的魔女,明明相片上是一個魔女。但他身旁的,是一個人。一個充滿魅力也善解人意的嫵媚女子。

 

她朝他伸出手,纖長指尖,他的手不自覺地覆上她的指尖,那微暖也柔軟的觸感,像被迷魂一樣,他竟隨她而去了。最後去了哪裡?他不知道,他的眼中只看得見她的身影和眼睛。

 

 

不知是哪一家酒店的房間,是他們最後的去處。門緩緩地關上,從此門外的一切都和他們無關。

 

「現在只有我和你了,我的一切都可以屬於你的。我的身體﹑我的生﹑我的死。」她鬆開了手,面對著他往後退了三步。笑容淡淡地說著,那有如情人般的愛語。一身冶艷紅色長裙﹑一雙黑色皮高跟長靴,野性﹑艷美絕倫,她是獵物?

 

不。

 

他從槍袋中拔出手槍指向她的心臟,卻遲遲未扣下扳機。她真的不怕死?還是他出了問題?問題究竟是什麼?他是獵人啊!

 

她的指尖緩緩地在黑亮的手槍劃動﹑拈弄著,一雙眼睛卻沒有從他臉上離開過。明明被騷刮的是死物,可,那癢得難耐的感覺卻出現在他身上。他究竟是怎麼了?她是獵物,他的工作是獵殺她!而且他已經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的了!他愛他的未婚妻,他不會做出任何不忠的事情!對組織﹑對未婚妻也一樣!

 

扣下扳機了結這一切!

 

「不需這冷冷的東西。愛我,要狠狠的愛我,給我將我扼殺的愛。」解開一身紅色長裙,裡頭是一身黑色性感緊身皮內衣,性感﹑野性。她手執皮鞭﹑繫上鐵鍊的項圈。

 

勾起魔性的笑容,是魔女的邀請。她將決定權交給他,她要他的心甘情願。這將會是一場「關性狩獵」,他是獵人,而她呢?

 

「不,這是不道德!」最後一分的理智叫停了他,他們只是獵人和獵物的關係。不能有更多的了!而且眼前的她是殺害了不少同袍的兇手!但,他卻丟棄了手上的槍‧‧‧‧‧‧

 

「不能愛我的話,就恨我吧。不能恨我的話,就原諒我吧。不能原諒我的話,就懲罰我吧。」步步進逼,她將以手上的東西丟到床上去。一步一步的逼向他,那成熟而豐潤的女體是那身性感內衣未能完全包裹的。她朝他的臉伸手。

 

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不是花香﹑不是果香﹑隱隱有著一種膩甜的味道,一時之間他記不起是什麼香味。著了魔一般,他拉下了她的手,狠狠地吻住了她。舔舐﹑吸啜﹑舌和舌的糾纏﹑唇和唇的互探。

 

不知道要怎麼辦?可以怎麼辦?一種痛苦卻又甜蜜的感覺,佔有了他的心房。

 

他將她推倒在床上,她的一雙眼睛如魅似幻地看著他。穿上高跟長靴的美腿,漆黑的鞋尖正從他的大腿悄然廝磨,慢慢的往內側滑去。嫵媚去扭動腰枝﹑冷艷的臉龐泛起了淡淡嫣紅,半合半張的紅唇時而呻吟著。

 

床上這妖冶至極的女人,佔據了他的心房和理智。這就是愛?是錯誤的!這一切都是錯的!拿起鞭子,他不斷地鞭打著床上的獵物,一個名叫畢水蓮的魔女。她太美了!可是他不能愛她,但他的命運就是愛上了她。自看到她的第一眼已經‧‧‧‧‧‧

 

這是不容於世的愛,好痛苦!

 

「還要!我還要啊!I want you!」享受著痛楚的她,在米白色被褥的床鋪上扭動著曼妙的玉體。她知道,這是他的愛。他愛著她,快將忘記她是誰地愛上了她。

 

愉悅也痛苦地呻吟,是嬌媚扭曲的靡靡之音。

 

丟下鞭子,他壓倒在她身上,在那細膩白皙的肌膚上瘋狂的啃咬著﹑將她身上的內衣撕開,他要完全地佔有她!在她身體內驅進奔馳!

 

Do you love me?

 

她翻身騎坐在他身上。撕開他襯衣,親吻著他長年訓練得宜的身軀,她像蛇一樣纏在他的身軀上。她的指尖在他身上竄走著,沒有任何規律可依,是屬於二人的祕密軌跡。是刻劃著慾望和愛的軌跡。

 

隔著西裝長褲,她親吻他炙熱得燒斷理智的情慾根源。

 

是銷魂蝕骨的享受,他五指插進她長髮之間,好來要她繼續侍候。小嘴銜著褲上的拉鍊,輕輕拉下,鼓漲的慾望再也難以隱藏。臉頰﹑唇瓣磨蹭著那熱燙的東西,媚眼如絲,看著他,誰也逃不出這由情衍生的慾望宮殿。

 

右手拿起鞭子,她輕咬了他一口。

 

「換我來愛你。」騎坐在他身上揮鞭。鞭子抽打著身下的獵人,一下﹑兩下﹑三下,像是無理取鬧,可是那執著得幾近瘋狂的抽打是一種愛的說法。一種名為「虐愛」的愛。反正他們不是有其他的出路的,他們是一對獵殺「愛侶」。

 

被她抽打過的地方疼痛也火熱,明知道是錯事。但卻欲罷不能,忘記了前因後果,忘記了今夕何年。眼前的她不再是一個名為畢水蓮的魔女,而是一個引導他進入仙境的女神。擁有美麗胴體和冶艷美色的女神,放蕩﹑驕矜地揮鞭。

 

那豐潤飽滿的玉乳因劇烈的抽打而晃動著,軟若無骨的腰枝在擺動著,濃濃情意的眼眸。她放下手上的鞭子,將那連著幼長鐵鍊皮項圈套在雪白的頸項上。

 

I‘ve been yours。

 

最後,會是誰「獵殺」了誰?

 

左手在他的大腿內側巡迴游走,乖順地伏在對方身上。他抱起了她,在她早已濕潤的體內驅馳。他們糾纏啃蝕著對方,火辣纏綿的吻,變成了一場佔有式的撕咬。嘴角的血是誰?

 

被填滿的感覺令她不能自拔地想要更多,雙腿勾纏著他的腰,只求他能更徹底地深深埋入她的體內。她迷戀這任情慾驅趕肉身的感覺,感官世界內她是狂氣的魔女,熟練地扭動腰枝,她要他更徹底地臣服在她的「愛」之下!

 

她的體內是溫熱而纏綿的細膩,是如糖似蜜的甘甜。而唇上的痛楚卻又在折騰著他。分不出痛苦和愉悅的極限,他只想從她身上得到更多更多的「愛」!

 

結束了刺激的吻,她將項圈的鐵鍊在頸項上纏了兩圈,再將鍊子另一端交了給他。她的命,是他的了。

 

他接過了鍊子,猶疑了一秒。將身旁的長鞭抄起在脖上繞了兩圈,將手柄交了給她。

 

緊緊的拉住對方生命「線」,這是徘徊在生死之間可一不可再的絕頂快感。是禁斷的快樂﹑不能拒絕的高潮。

 

倒在他懷中前最後一刻,她鬆開了手。還殘留激情溫熱的玉身就這麼倒在他的懷中,永眠不醒了。

 

為什麼最後要放過他?看著失去生命力的佳人,她的臉由本來那冷艷嫵媚,變成了一張熟識的清純臉龐。一身情慾狂野的碎布,也變回了一身純黑的衣裙。是一襲壽衣,是他的未婚妻「羽」的屍體。

 

「哎呀,別一臉詫異嘛!硯弟弟,姐姐我可是下任的『邪眼之王』的候選人。不小心提防是你的失策,死一個未婚妻充代價。可算划得來的了。」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抹鮮紅艷影在床畔出現,這裡是由她那雙「眼睛」創造出來的「世界」。

 

「是妳殺了她?」抱著未婚妻殘溫未散的屍首,看著「兇手」,他竟然連半分恨意也沒有。

 

「是你殺了她,可不是我。是你的不忠殺了她,你哪,太愛我了。Goodbye,my dear。」媚惑地在他眉心間留下一吻,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這「夢幻世界」。

 

留下痛恨自己,驚愕難平的他在失心慘叫。

 

 

酒吧內,畢水蓮抽完了手上那根煙。剛好,吧台內調酒師完成了一杯酒。

 

「水蓮,是妳的Corpse Reveiver(死而復生)。」疑似目盲的調酒師給她送上一杯。也收回了已經失去了飲者的Hunter。

 

「難得妳這瘋女子也有手下留情的時候啊!」一名白衣女子一面把玩智能手機,一面冷笑看著她。

 

「只要活著便有繼續的機會,可惜,好好的一個美少年就這樣便瘋了。」啜飲杯中酒液她放他一條生路。

 

究竟是為什麼呢?

 

在他將皮鞭繞在頸上那刻,她的心‧‧‧‧‧‧

 

這是她的祕密,獵人怎可能對獵物有多餘的感情呢?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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