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多少人是正常?又有多少人是不正常?其實正常的定義是甚麼?數量多者便是正常?這是數字遊戲嗎?她不認同這樣子的「正常」,她本來也是「正常」的存在,在她六﹑七歲時的某一天﹑某一夜,醫院病床上的她,被變成了「不正常」的存在﹒她一直也「正常」地生活,直到遇上了和她一樣「不正常」的他們,她的生活也變得「不正常」﹒

 

「我討厭他們﹒」沒由來的,治療室內的一片白濛濛的世界中,她的一身黑衣兀突顯眼﹒輕托香腮,她西涼姬的眼光沒有平日氣焰或是銳利,而是一種淡然無波的冷淡﹒

 

「可,妳和我,也和他們一樣﹒」身穿白袍的醫者是她的主治醫生﹒是個清新得不吃人間煙火的靈氣男子,就連聲音也如流水聲般讓人的心也平靜下來﹒

 

「水尾老師,不,應該叫他上皇才對﹒只要不傷及要害就不老不死,這樣的他和你,究竟活了多少年?」說到她的老師,她仍不願理會他﹒水尾老師,也即是代號「上皇」的男人,就是她鬧脾氣鬧了這麼多天的根源﹒

 

「上皇大人我就不知道了,我的話好像有一百年?還是更久了?忘了,妳也得和我們一樣活呢﹒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哈哈﹒」醫者一面觀察她的反應,一面回答她的問題﹒西涼姬這個人呢,是心中的秤子總是維持在奇妙的平衡,過份的平衡出現在人的意志和心理中就是一個問題﹒

 

她的性格也太自我,平衡和自我之間的拉扯令她的心也出現了問題﹒她的心用了多重人格障礙來保護她避開自我和平衡撕裂的下場﹒可,這也是一個問題﹒

 

「要不要我私人送你一槍,好讓你解脫?神農醫生﹒」雙手解開襯衫的鈕扣,她半開玩笑地說﹒脫下黑色襯衣,露出是一綑又一綑的繃帶包裹著的身軀﹒看在任何人眼也是不忍,也好奇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曾經發生過甚麼事?

 

「醫生最喜歡肢解我們狩獵回來的『刻印者』的了,這是醫生最大的快樂是吧?」步向醫療室的床上,她也懶得脫下一雙高跟涼鞋,直接跳下去,平躺在床上讓神農解下她腹上的繃帶﹒

 

她滿喜歡神農醫生的,也許是病患對醫生的一種信任﹒要知道,病患是將自己的性命託付在醫者的身上的﹒醫生是少數她認為在這裡可以相信的人,至少她身體現在還是好端端的﹒

 

「這是我的工作,也許可以從這些『刻印者』身上找到讓我們這些人回復正常的方法﹒」神農淡然地說著,手上一把銀色利剪小心地剪開她身上的繃帶﹒

 

繃帶斷開,露出了她平坦腹部,細嫩粉白的肌膚上沒有半分傷痕﹒他在她腹上不同的位置輕輕按了幾下﹒

 

「不會痛呢﹒」肚子上冷冰冰的,不甚舒服﹒她輕輕扭動身體﹒

 

「之前妳可是多個內臟也受到嚴重傷害,我也很少見到有『狩獵者』也有重傷成那樣子的時候,當時我真怕妳會撐不過去﹒」他將她的黑色襯衫拿給她披上﹒怕她又要病了,和那豐潤嬌嬈的身段不一樣,她骨子裡是個多病的女子﹒身體和心都已經病了,將這樣的一個女子放在前線,未免苛烈了些﹒

 

當時她混身是血,昏迷不醒,臉龐蒼白一片﹒真怕她就此永睡不醒,花盡了心力,他的醫術救回了她一命﹒真是的,他們也不為她想想,這倒算了,連她自己也好像不要命的,在前線不顧安危地狩獵「刻印者」,她意志是強悍,可是身子卻虛弱得很﹒

 

不知不覺的,他輕輕地摸著她的頭髮﹒對她,他心中有著淡淡的牽掛和情愫﹒多少年沒有情感地過著沒有盡頭的日子,她的出現卻讓他的日子起了變化﹒﹒﹒﹒﹒﹒

                                                                                           

「大不了就是一死,這樣都好,也算解脫﹒想想也難為醫生你活了這麼長的時間,那一定是很可怕和寂寞的經歷﹒」坐起身子,她淡然晒笑,空虛也溫柔得很﹒是不為人知的她,貼心懂事的女子﹒對他,她,心中有著不能完整命名的情感﹒

她,願意在他面前展露這不為人知的一面﹒在「朝廷」也好,「幕府」也罷,沒一個人會對她說完全的實話,她也不會完全信任他們任何一個,就連她的老師也不例外﹒唯有神農,她可以放心地在他面前談天說地,不怕自己背後被他算計了﹒也因此,她對神農也是多了一份依賴和信任﹒

 

「死是不難的,但,留下來的人或事才是最糟糕麻煩的﹒有我在,妳是死不了的﹒我的醫術會盡全力保住妳的性命﹒」他不會讓她死去的,難得他的百年孤寂才剛得以紓解,她死了,豈不是他又得回到從前的日子嗎?

 

「那我還真可憐哪,連死也做不到﹒醫生你要怎賠我?」順著他的話來開玩笑,她朝他的臉伸手,指尖點在他眼鏡上﹒口中在討價還價,未扣鈕扣的襯衣卻又露出大片春光﹒

 

「這真讓我傷腦筋﹒我只會照顧人的身體和心靈,比方說,愛穿這種恨天高高跟鞋的妳,心中有著濃濃的自卑感﹒也因此妳才會在前線如此活躍,妳想得到上皇大人的重視,對嗎?」放下手上她的長髮,他捧起了她穿上了黑色超高楔跟涼鞋的右腳﹒用銀剪輕易地剪斷了涼鞋上的皮帶,右腳的鞋應聲跌在地上﹒

 

「說對不算對,說錯不算錯﹒換了是別的人說,我是絕不輕饒,絕對會將那人轟成蜂窩的﹒從前的我不敢說,現在我倒是會說不過是一場生意﹒要知道,老師的權力可是會影響了我的酬金的﹒我又怎能不討好老師,讓我多賺一點呢?嘻嘻﹒」西涼姬不需思考,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與其一而再﹑再而三地貶低自己,倒不如放手﹒只是放手之餘,她也要好處佔盡罷了﹒老師算計了她,她總不能默不作聲任人魚肉﹒

 

沒有抽回腳,腳上冰冷的觸感她一點也不陌生﹒她每回工作受傷也是醫生照顧她,她習慣他這雙手的冰冷﹒她的眼睛直直看著他眼鏡下那雙永遠有如平靜碧潭的眼睛﹒

 

「妳相信我嗎?」他親吻她的腳尖﹑足踝,沒來由的問她﹒

 

「我的性命早已託付給醫生的了,不是嗎?」她有危險的感覺,她似乎招惹了一個不得了的對象﹒﹒﹒﹒﹒﹒

 

這個人仍然是神農醫生,可是不是平日那個和藹敦厚的醫生,她眼前的是「狩獵者」,他眼鏡下碧潭似的眼睛隱含精光,本如春風的微笑也變深了﹒

 

突然有脫逃的念頭,她的腦筋又開始活動了﹒她的天性就是愛思考,而且生性多疑﹒她在相信神農的同時也是在懷疑他,這也是無可厚非的,她也得好好保障自己嘛﹒

 

「妳說的話還是老樣子,七分真,兩分保留,還是一分的懷疑﹒我同時也是妳的心理醫生,我們來一個『特殊療程』好了﹒」他手上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卷繃帶,用不到三秒已用繃帶一層又一層地綑在她的眼上,蒙住了她的一雙眼睛﹒

 

「醫生!」突如其來的「失明」讓她感到不悅和「恐懼」﹒伸手欲解下眼上的繃帶,卻被他扣住了雙手,她的右腿架在他肩上,糾紛之際她整個人往後仰,呈現一副被壓制的姿態﹒

 

「妳究竟有多信任我?就讓我們從這『特殊療程』中找出答案吧﹒」他再用繃帶綁住了她的一雙手腕﹒沒有綁得很緊,憑她的本事,輕輕一扯便可扯斷﹒張牙舞爪慣了的她,會否一怒之下扯斷箝制她雙手自由的繃帶?

 

看著散落在白色床舖上的是她及腰的黑色長髮,一身半敞的黑襯衣,同色熱褲﹒她是在白色中常暗之女,從來都是尖銳不討好的存在,他卻看得到她的好﹒

 

「是你不相信我是吧?還是這是醫生的特殊愛好?」她的眉心也打結了﹒有些賭氣地別過頭,雖說她是看不到,可是她自然地就是別過頭去﹒

 

「身為醫生我是相信我的病人的,可是這次我是希望以個人身份來相信妳,儘管妳心中有更在意的人也一樣﹒」她說話就是尖刻,別人聽起來可真會生氣﹒不過這是她保護自己的手段,還有她臉都紅了﹒所以他才覺得她有趣可愛﹒

 

舔吻著她嫩白的大腿內側,不愧是在前線活躍的,肌膚光澤也緊緻細膩﹒手上的銀色利剪,也沒閒著,悄悄溜進了她的褲管子內,只消一下,她的黑色熱褲也被一刀兩斷了﹒

 

「又一個不正常的﹒﹒﹒﹒﹒﹒」雙眼被蒙上,本來已經更令感覺敏感﹒再加上她長期在前線打拚,在感覺方面也是有天賦的﹒平日敏銳的感知是她的作戰武器,現在卻又成了一種「詭譎的折磨」﹒

 

大腿上傳來那溫溫熱熱的濕潤感覺,令她腰枝都酸軟了﹒聲音也甜膩軟糯起來,冰冷的手和溫熱的唇從她大腿上緩緩上移,一吋一吋的,漫不經心似的,讓人不能預料的﹒

 

「正常的定義,妳和我都不一樣﹒就如同很多心理或精神病的問題根源定義空泛得沒有任何存在感一樣﹒」他伸手摸向她泛紅已久的臉龐,熱熱的,柔軟的肌膚觸感﹒明明是和平日診症時觸摸著同一具身軀,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很多醫學上的問題根源也不過是以一句「原因不明」作結﹒這就是問題的根源?正如他們這裡違反了生物﹑物理範疇的存在,最後還不過只能用一句「原因不明」來解釋他們的一生為何被扭曲了嗎?

 

「理由並不重要,感受到才是最真實﹒這就是我喜歡在前線的最終理由﹒」她可以由身體肌膚上的感覺來描繪他的行動,她磨蹭著在她上龐上的手,冷冷的的手,幫她熱得心跳也快亂了的臉龐降溫,舒服得很﹒

 

似是勾引虔誠信仰者的魔女一樣,她的輕聲細語濃濃的魔性,卻又真切的不得了!甚麼理論都比不上自己親身感受到的那麼扣人心弦﹒習慣了百年孤寂,忘記了時光如冰川寒水般活的他,碰上了冶艷自我,激烈如火的她,又會怎樣?

 

過份熾熱的呼吸聲繚繞在他們的耳際間,是誰的呼吸聲?

 

外露的肌膚本應是涼涼冷冷的,但現在卻又熱燙得彷彿發燒般﹒就連他一雙本該冷如手術刀的手,也熱燙起來﹒非但不能為她的身體降溫,更是令她熾熱難耐,腦筋的思考也要停下來了﹒

 

扭動火熱的嬌軀,想平息這黑暗中的熾熱,礙於雙眼看不見,她只能憑自己本能尋找她想要的,被綁起的一雙手捧著他的臉,將火燙的唇瓣貼上了他的唇,舌尖交纏之間是濃濃的香草味道,涼森森的帶有古早味道,不熱情,可是含蓄帶勁﹒

 

柔軟的糾纏充滿了韌勁,最後的冷靜也好﹑最後的思考力也好,都在這熾熱的纏繞下焚燬盡焉﹒剪斷綁住了她雙手的繃帶,雙手奪回了自由的她緊緊擁住了他﹒

 

「吶,醫生要愛我嗎?」似是夢囈般的低吟,也似是孩子的哀求﹒因為看不見還是因為是神農醫生?她竟說這樣子的話﹒﹒﹒﹒﹒﹒

 

頭靠在他肩上,她嗅的是醫療室內濃濃的消毒藥水,還有醫生身上淡淡的香草味,不算和諧的香味﹒但教她安心,手自他的背輕巧滑落至他的腰﹒

 

愛是甚麼東西?

 

沒有答案的問題是嗎?是體內沉睡已久的慾望作祟,讓他忘記了自己的立場,單純地順從了體內的慾望刺穿了她的身體﹒

 

「好熱﹒﹒﹒﹒﹒﹒」二人同時說著,不同的是西涼姬是一聲嬌媚如蜜的喘息,而神農則是不習慣的分不清是痛苦還是快樂的低吟﹒

 

「嘻,似乎我是比較精於此道呢!人家不客氣了!」知道他並不熱衷於和他人糾纏,她一個翻身將他騎在身下﹒肆意擺動腰枝,好來滿足她奔馳放蕩的慾望﹒

 

「慢﹒﹒﹒﹒﹒﹒慢點,妳的身體好熱﹒﹒﹒﹒﹒﹒緊緊吸附我不放﹒」咬緊牙關才忍住了從未嚐過的快感!他本該冷冷的身體已經熱得額角也沁出汗來了﹒

 

「不行~醫生,滿滿的填滿了人家的身體﹒」半張的紅唇嬌喘未休,她雙腿牢牢地夾住了他的腰,雙手放在他胸膛上,貪婪地搖擺著腰枝,希望得到更多更多的快感﹒

 

從未有過這種契合不已的感覺,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神農忍不住將她壓倒在身下,瘋狂地在她身體內抽插著,十指緊扣著,他們的身體感覺也同步了,從指尖﹑身體連接著的地方也傳來了對方的感覺和心﹒不能停下的不只是這快感,還有這心跳貼近的感覺﹒

 

在緊鎖的醫療室內,二人忘記了時間,像一對恩愛伴侶甜蜜地糾纏著﹒

 

「醫生,記得要愛我啊﹒」她用盡了力氣和他柔蜜無間地纏繞著,昏倒之前狠狠的在他頸上咬了一口﹒這是她難得會說出口的願望,神農醫生又會不會實現她的願望呢?

 

 

被忘記的時間終於也再一次流動了,拆下蒙著她雙眼的繃帶,看著昏睡中的她,還是眉頭深鎖﹒心思敏銳也敏感,個性自傲亦彆扭,言詞尖銳刻薄且直率,情感妖冶還純粹,充滿矛盾的女人哪﹒難怪一生也扭曲了﹒

 

「我且努力看看吧,畢竟這不是習慣了孤寂的我的專長哪﹒」親吻她的眉心,替她蓋上氈子,脫去她左腳上的高跟鞋﹒他離開醫療室為她準備好更換的衣衫去,順手將醫療室鎖上﹒

 

「噯呀,難得見神農你會離開醫療室﹒」上皇抽著煙出現在醫療室前,眼光落在他被西涼姬咬得鮮紅的頸上印子上﹒語氣刻薄,也隱含不滿﹒

 

「有急事要辦就離開,先失陪了﹒」不欲和這個難纏的人糾纏,神農找了個藉口離開﹒這下可麻煩了,他對上皇相中的人出手了﹒而且他也有志在必得的打算呢!嘻,接下來的日子不能再靜了﹒

 

西涼姬這女人哪,真是罪過呢!愛呀,他還懂得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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